【冬盾】Lost In The Past, Found in Present
在一堆瓦砾中，只见一个穿着蓝白红条纹制服的金发碧眼男人正在到处翻找，边走边把比他高的破落墙砖当小石子般掀走，他的神情极其焦虑担忧，同时还碎碎念着：「在哪里？巴基，你到底在哪里？为何会没有？」
他几乎把整片瓦砾地都翻找了一遍，再走回原地时，另一个黑人男性从高空缓缓收起机器翅膀降下，金髪的男人立即走过去追问：「如何，山姆？有任何蛛丝马迹吗？」
「没有。」被唤作山姆的男性掀起护目镜，叹了口气看向金髪男人：「完全找不到冬兵留给你的情书，罗杰斯队长。」
被唤作「队长」的正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他有些烦躁地站直身望向原本是九头蛇秘密基地的独栋废弃工厂，这是他两个月以来不断在重复做的事情——追寻冬兵。
脱离九头蛇掌控的冬兵，他的故友巴基巴恩斯，像是失控的火车般开始把遍布在全美的九头蛇基地一个个毁掉，而他和山姆，偶尔在黑寡妇的协助下，即循着这些被摧毁的基地一直追寻冬兵的踪迹。
不过这一次显然事情不太对劲，因为整个基地里竟是找不到任何冬兵留给史蒂夫的线索，不仅如此，史蒂夫甚至注意到这一次的摧毁九头蛇基地行动里，冬兵失控了。
应该这么说，冬兵每一次的摧毁行动都是经过精密策划和部署，并且遵循特定的模式在进行——他会先在建筑物周围放置炸弹，摧毁外墙后再从基地最脆弱的防守部份闯进去，最后一定是彻底打烂整个实验室，再在里面留下一些线索给史蒂夫。
是的，冬兵像是颇清楚美国队长一定会追上来那般，总会在每个仅剩瓦砾的九头蛇秘密基地里留了一些线索，让史蒂夫清楚知道他还活着……即使这个行为被山姆在某次喝醉的夜晚里，中肯地评为极像是「在沙滩边玩你追我捉的情侣游戏」——就是那种有一人在前面喊着「来追我、来追我啊，追到就是你的了」，另一人则会在后面边追边喊「我来了」的那种八十年代电影常出现的老梗桥段。
这一次不仅什么都没留下，更甚地是冬兵打破了惯用的模式，这让史蒂夫十分焦急担忧，不确定是否巴基出了任何意外，但连把人抓出来问也做不到，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一会，几秒后取出电话拨打给黑寡妇：「娜塔莎，我是史蒂夫。」
「嘿，队长。」电话那一头传来女特务惯例慵懒性感的嗓音：「我近期是否又做了些什么，让你想起我？」
「是有关巴基的事情。」史蒂夫毫无心思跟她抬扛，直接切入重点。
几乎是立刻地，就听到女特务的声音转为认真和关注：「巴基怎么了？」
「他失踪了，在纽约州长岛的边缘小镇Glenville这里的九头蛇秘密基地里，基地显然被摧毁，但是这次他没留下任何线索……」史蒂夫边说边不死心地继续翻找。
「队长，冬兵会不会是暂时不想被找到？」娜塔莎听到一半，即打断了史蒂夫的话。
「不，娜塔莎，巴基不会就这样突然消失，他一直都有留线索，我担心……」史蒂夫不安地来回踱步，巴基的失踪让他慌了心神，不知道是不是又被九头蛇捉回去了？会不会再被洗脑？该不会再见面时，又要问他多一次「谁是他妈的巴基」吧？
「史蒂夫，恕我失礼，但他就是『突然消失』了所以你现在才全美国奔波劳碌地在寻找他，不是吗？」女特务在另一头翻了个白眼，不过她也同样担心冬兵的下落，所以还是心软答应史蒂夫会帮他到处打听：「我会去问问看，你也不要太担心，话说回来，你和山姆都已经离开纽约市多久了？你们不考虑回去一趟，整理好一些东西再出发吗？没准冬兵已经把线索留在你家。」
冲着最后那一句，加上山姆也强烈表示「若能回家在家里的浴缸好好泡一顿澡他会非常开心」，于是史蒂夫决定先纽约市一趟，整理好手上所有的资讯以后，再好好考虑接下来该如何找到巴基并说服他跟自己一起回来。
待回到家里，他才把大门稍稍打开一个缝，即发现不对劲——他离去前已经把所有的灯火关好，连冰箱也在清空后拔掉电源，但现在打开的门缝却透露出灯光，并且按情况判断是客厅的灯正亮着。
正当他打算静静地关上门再从窗户爬进来，此时突然有人由内把大门用力打开，导致史蒂夫连人顺着力道差点摔个狗吃屎，不过他敏捷地在瞬间即矮身以盾护好自己再顺着力道滚入屋内，转而正面看向侵入者，防备侵入者之余也可以观察环境。
令他倍感意外的是，开门的人竟是冬兵装备的巴基，他讶异得再次脱口喊出：「巴基？」
这一次巴基显然认得自己的名字，但也没有回应，仅是不耐烦地挑了挑眉头、下巴望向他的身后，而让他更惊讶的是，客厅沙发上随即传来另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谢天谢地！总算来了个会说话的！」
史蒂夫一转身，立即看到一个迷你版的自己正坐在沙发上——正确来说，若是童年的他不是一个百病缠身、瘦弱得极其不健康的孩童，那么应该就长得和眼前这位看起来约十五岁的孩子差不多一个样。
不过，现代的孩子发育得也真好，外表和脸上稚气的模样看起来约十五岁，却和当初注射血清之前的他差不多高。
「你……巴基，这是……」史蒂夫来回望着巴基和那位小孩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问、该问谁，还是从何问起，倒是小孩子跳下沙发后非常自来熟地绕着史蒂夫打量：「酷！你看起来很像我耶！所以我长大以后就会差不多是这个样？但不得不说，我觉得我应该更帅一点！ 」
「等等、等等！」这孩子连珠炮似地说话方式和某个号称「花花公子、亿万富翁、慈善家」的人极其相似，也同样让史蒂夫头晕，只好打断对方的说话：「首先，你是谁？」
「我？我是约翰尼斯托姆（Johnny Storm）！全Glenville小学女生的最佳梦中情人约翰尼！」自称名叫约翰尼的小孩子骄傲地抬头挺胸，那个很眼熟的自恋孔雀气势让史蒂夫忍不住很想拍了他的照片，再传过去问问是不是某人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在这之前，更让他吃惊的是原来这孩子竟然只是个小学生！意识到自己注射血清前的身形和现代小学生差不多，让史蒂夫备受打击。
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正当史蒂夫想问出更多详情时，巴基皱着眉头大步走上前，伸手按在小孩子的额头上，好一会收回手之后，满脸忧虑地看着那孩子：「史蒂夫，你还是想不起来究竟九头蛇对你做了些什么吗？」
What the……
史蒂夫瞠目结舌地不知该做何反应，倒是约翰尼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已经解释过多少次了，我不是那啥『史蒂夫』，我是约翰尼斯托姆，我和姐姐苏斯托姆一起生活在Glenville小镇里，我只是放学后刚好听到树林里有爆破声就走进去！她现在肯定担心得准备烧了全镇，所以拜托你赶快放我回家吧！ 」
「巴基，我才是史蒂夫，你不是因为记得我，所以才带这孩子过来投靠吗……」另一边的真身也很努力要澄清。
偏偏巴基谁都不卖帐，他无视了约翰尼的抗议转向史蒂夫：「我记得你是美国队长，我的任务，我在史密森尼博物馆看过你的资料，你的口头禅是『会尽力拯救任何一位美国公民』，所以我才选择带史蒂夫过来投靠你，毕竟我担心九头蛇对他不利，况且带着他也不方便追捕九头蛇余党。」
史蒂夫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这么别扭过，虽然约翰尼是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但是巴基会把这孩子误认为自己也未免太离谱。为此史蒂夫自然想做些什么来澄清，同时也务必要厘清究竟为何巴基会混淆，不过在他采取行动之前……
「咕噜噜…」「咕噜噜噜……」
眼前一大一小的身影同时停下了争执，两人对视了一眼，再极有默契地同步抬头望向史蒂夫，两双眼睛透露了「喂食我」的强烈讯息。
家里的冰箱已经清空了、带他们俩出去又过于显眼，自己一个外出他又担心回来之后巴基会再次消失，于是叫外卖成了唯一的选择，史蒂夫拿起电话之际，冬兵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用有点熟悉的「巴基式小狗狗眼神攻击」，有点期待地说：「能叫Tom's的热松饼吗？」
史蒂夫愣了愣，接着五味陈杂地苦笑：「巴基，我们不是住在布鲁克林一带了，而且Tom’s也可能已经倒闭。」
那是一家他们小时候很期待前去的美式汉堡及早餐店，巴基曾发誓那家店制作的热松饼之美味程度仅次于史蒂夫的手作热松饼，是全美国他最爱的店之一……但那已经是二战时期的事情，自从解冻后，史蒂夫就一直待在纽约市，回去布鲁克林成了他一直极力避开的行程。
巴基皱了皱眉头，歪歪脑袋想了好一会，接着似乎很失落地缩在角落喃喃自语：「…没有了吗……那么好吃的热松饼…」
童年好友像是被人踹了很多脚的可怜小狗模样，让史蒂夫在打了电话叫外卖之后，再打电话请山姆今晚或明天一早就送热松饼的材料过来，发誓明天就要弄很多热松饼给他吃。
在挂上电话后，就只见约翰尼向他伸出手：「请问电话可以借我用吗？若我再不联系我姐姐，她真的会很担心，你也不希望你朋友成为诱拐犯，对吧？」
即使史蒂夫下意识就联想到巴基在「非自愿」的前提下，应该做过很多比「诱拐犯」更恐怖的罪行，不过他自然也不希望巴基再继续错下去——更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能接受「巴基想起了史蒂夫是谁但却认错人」这么荒谬的事情！
待约翰尼走到一旁讲电话时，史蒂夫趁机挨到巴基身边关心：「巴基，这阵子……你感觉如何？是否有想起什么？」
「没怎样……想起了有个叫史蒂夫的兄弟，曾说过会跟我一起到最后……」褐发的士兵回头看了他一眼再别开脸，眼神有些失焦、表情冷漠地望向约翰尼：「……但现在史蒂夫却说他不是史蒂夫……我是在九头蛇的基地附近遇见他，若不是九头蛇也给史蒂夫洗脑，那就是史蒂夫不想与我相认了…毕竟我的手沾染了那么多无辜者的血，还为敌方卖命，而史蒂夫是那么富有正义感的一个人，他一定以认识我为耻…」
说到这里，巴基忍不住懊恼地把脸埋入双手中，在旁的史蒂夫则怔愣得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以前认识的巴基并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甚至可能因为巴基习惯了当史蒂夫的保护者，所以总是有些好强不示弱。
直至此刻史蒂夫才确认——巴基被九头蛇夺走的部份，留在两个人之间空白的部份，或许比他想像的还多了许多。
不过，看到巴基的肩膀甚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时，史蒂夫还是忍不住也红了双眼，伸手用力环抱住对方：「不！不管如何你都还是巴基！我最好的兄弟！我才不会以你为耻！记得吗，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未来』，然后我们就一起到了未来，只是我们之间有七十年的空白期需要填补！这没什么大不了！」
那句「一起去未来」触动了巴基脑海深处的某个记忆，他伸手回抱史蒂夫，再缓缓开口：「记得不要做任何蠢事……」
听到这句，史蒂夫惊喜地稍稍推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对方蓝色的双眼接下去：「……我能怎样？谁让你把所有的愚蠢都带走了。」
巴基再次看着他，良久后伸手抱紧眼前这张终于和一团混乱的记忆中重叠在一起的脸，把脸埋在对方肩颈间低声道：「Punk。」
「Jerk。」史蒂夫热泪盈眶地再次抱紧巴基，不管两人之间拥有多少有待填补的空白，此时此刻只要巴基想起自己，这就是最重要的一切。
正当两人终于可以正式沉浸在重逢的愉悦和唏嘘情绪时，有个童稚的声音打断了这感性的一刻：「嗯……所以你们俩是这样的关系？同志情侣？」
「呃，不！我们只是好朋友、曾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史蒂夫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未成年儿童，连忙坐直身体想解释，却被约翰尼再次打断。
「没关系！」他状似豪爽地一挥右手，再拍拍胸膛：「虽说我对同志没有任何意见，但幸好这个凶神恶煞的人在认错我的时候，并没有立即把帅气的我吃干抹净，否则你就要多个娈童的罪名了，那挺难听的，你知道……」
史蒂夫有些尴尬又哭笑不得地看向约翰尼，而巴基则开始认真思索怎么会把史蒂夫和眼前这小鬼搞混了，他们除了样貌长得一模一样之外，小鬼那话痨又自恋又欠揍的说话方式根本和史蒂夫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所幸此时外卖已送到，史蒂夫起身前去取食物兼付钱时，也正好打破尴尬的场面和转移约翰尼的注意力。
隔天清早山姆把他要求的食材都带上来的时候，也带上了八卦的娜塔莎，而两人在见到冬兵真的就坐在队长家里的餐桌上时，才确定他真的不是思念或担忧过什而产生幻觉，同时两人也对长得与队长几乎一个模子出来的约翰尼啧啧称奇。
待吃了史蒂夫新鲜煎出来的热松饼后，冬兵露出一脸幸福和怀念，完全属于「巴基」的表情表示：「现在我很肯定你百分百就是史蒂夫了，这个热松饼和我记忆中的味道与口感一模一样。」
闻言史蒂夫忍不住苦笑：「等等，莫非我们昨晚相认之后，你心里还是有疑虑吗？」
「这是我刚刚吃了热松饼才想起来的事。」巴基冷哼一声解释：「你有所不知，九头蛇有时候会派遣长得和你相似的人来和我搭档，但他们做的热松饼都难吃死了，有些甚至连热松饼是什么也不晓得！」
「我完全认同！我几乎就要为了这么美味的热松饼而成为同性恋！不对，若娶了你我什至还是个极其自恋的同性恋！无论如何，相比之下我姐的厨艺简直就是灾难！」约翰尼边吃边感慨，刀叉各插着一片热松饼，盘子里放了三片，嘴巴还咬着一片，和有着号称「移动武器库」的冬兵抢吃抢得毫不客气。
看着在约翰尼、山姆和娜塔莎掠夺下，消失的速度远胜于队长煎熟速度的热松饼，巴基的脸都黑沉了下来，并且开始思索该如何才能有效而不惹怒队长地歼灭这三只蝗虫之际，所幸约翰尼的姐姐前来接走他（兼且救了他一条小命），而娜塔莎也在吃饱喝足后机灵地趁机拎着山姆离开。
离去前，娜塔莎将一张纸条交给浑然不知自己的热松饼几乎导致三位无辜市民丧命的队长，并交代他：「下午若是没有其他行程，不妨和巴基过去看看吧。」
史蒂夫检视字条后，发现上面只写了一行有些眼熟的布鲁克林地址，想想待会确实也没事做，而且有什么比回去熟悉的地方，更有助于巴基恢复记忆？于是他和巴基一起吃完早餐、收拾好餐具和桌子后，两人共乘史蒂夫的重型机车前去目的地。
直至发现Tom's Restaurant的招牌出现在眼前后，史蒂夫的惊讶丝毫不亚于巴基。
两人站在餐厅前发楞好一会，最后还是史蒂夫先开口：「虽然这附近的环境改变得我完全认不出来，但看来也还是有些东西不曾改变。」
「或许。」巴基淡漠的脸孔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良久后他才转头直视着史蒂夫：「但这样真的好吗？有些东西或许应该随着时代而改变，也许那些不变的东西已经不再适合你，他们可能已经千疮百孔，甚至长时间分隔而留下的空白无论如何也填补不回来，并且再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滋味，而且时间不会倒流也不可能回到过去，这样你还是会坚持想要吗？」
看着眼前这张从小陪伴自己至今的脸，再看看熟悉的餐厅招牌，史蒂夫微笑着抓起巴基的胳膊往门口处拖去：「没关系，一来不试过我也不会知道当中的差异，再者就算有差异，那就当我们从新认识，空白的地方不一定要彻底补回原有的模样，就当做是空白的画布，我们再填上新的回忆就可以了——我们在过去失去的东西，在现代找回来就好了。」
不过，巴基倒是双脚像生了根般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寂寞地看向史蒂夫：「这样好吗？新时代也有很多新的、值得尝试的新事物，你不一定要坚守旧东西。」
「你在说什么啊！」史蒂夫笑着伸手揉揉巴基的头发：「有些旧东西就是有被守护的价值，但守护之余我们也还是可以去探索新世界……例如，你有想过要去哪里吗？如果没有，那以前你说过战争结束后要去大峡谷看看，但是我至今也还没有机会过去，可能我们策划过去那边观光，你说如何？」
史蒂夫的话让巴基长久以来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胸口有些暖暖的东西散开来，他用力点点头，放松抵抗的力道跟随史蒂夫踏入餐厅，以及未来两人会一起踏足的任何地方，一如他从来都毫不犹豫就随着这位童年好友出生入死。
属于自己的回忆，可能这辈子再也找不回来，但对巴基而言，只要重新找到自己归属在史蒂夫身边的理由，那就足够了。
～完～
后话：
同样是活动小报文，其实印在小报里的有再调整过，但……我懒（哭）最重要是不趁现在记得要发上来，迟点我又会忘了，所以就让我用没有修饰的原文上吧 QvQ
